王子記住的從來就不是灰姑娘, 而是水晶鞋。

而軟飯男要記住的不只是公主、富婆，還有她們的喜好，要對她們好, 讓她們真心喜歡他們，那麽他們就不用擔心被甩了。要是公主、富婆落魄了，她們也可能因為喜歡而覺得愧疚，而讓軟飯男離開, 讓軟飯男去尋求新的生活。

《軟飯男的職業素養》，這一本書是有人專門整理出來的。當然, 這裏面有調侃的意思在裏面，可小寧懿覺得這一本書真的挺有趣的, 正好讓五額駙看一看。

小寧懿就不知道其他人看到這一本書是什麽態度, 她也不知道五公主看到了。她當初給五額駙這一本書的時候，又沒有跟五額駙說不能告訴五公主，她認為這一本書裏沒有不可告人的秘密, 那麽五公主就能知道書裏寫的是什麽。

“去看完五公主了？”和妃見小寧懿蹦蹦跳跳地回來, 便想著小寧懿應該已經看過五公主。

“對啊, 看完了，還種了一棵榴蓮樹。”小寧懿彎腰屈膝，向前一跳，沒有用異能，沒用力氣, 普普通通的跳, 還真跳得不遠。

小寧懿還記得小時候他們喜歡從比較高的臺階跳下去，還比賽誰能站在最高的地方跳下去。那時候, 他們也不擔心沒跳好可能摔斷腿, 他們就是覺得很有趣。

這也就導致有人受傷被父母教訓, 只是小孩子嘛，哪怕受傷過，還是喜歡跳一跳。仿佛那麽一跳，就能證明他們的實力。

小寧懿不沒有去跳，這邊的臺階不高，真要是高臺階，城墻那邊的臺階高。她可不去，小時候做，那就已經是調皮搗蛋了，哪怕她現在身體小，可是她的心靈是一個大人的，她哪裏可能去跳。

“好短的距離。”小寧懿感慨。

“哪裏短了？”和妃看了看小寧懿跳的距離，只覺得小寧懿的彈跳能力很強。

“對，也算長的了。”小寧懿點頭，“至少比我的身高高一點。”

小寧懿目測距離，比自己的身高高，那就不錯。

“今天，有很多人去看五姐姐。”小寧懿道，“我就沒有在那邊多待，不然，別人見到我在那邊，五姐姐又要顧著我，五姐姐都不好跟別人說話。”

小寧懿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巨大的燈泡，她不適合待在那邊。

“她好不容易有了個孩子，大家都去祝賀她，是應當的。”和妃拉著小寧懿坐下，又給小寧懿擦擦手，“今兒，在外面玩了嗎？”

“沒有，看完五姐姐就回來了。”小寧懿如實回答，“每一次都在外面玩，就不知道玩什麽。沒有小夥伴，就自己去買吃的。”

小寧懿想如果是真正的小孩子，真正的小孩子應該覺得很有趣，可是自己又不是真的小孩子。小寧懿就覺得總是做相同的事情，就顯得很無趣，她都想直接要一個莊子，在莊子裏種上各種各樣的植物。

這一段時間，小寧懿跑出去的時候，沒少在外面撒一些種子，種植一些果樹。

小寧懿有一次跑到一個小鄉村，就見到一個小女孩臉上的皮膚都被凍裂了，手指頭也是凍得紅腫的。那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就要做不少事情，得餵雞餵鴨，得去割豬籠草，得劈柴火。

那麽小的一個小姑娘就得做這麽多事情，那個小女孩看上去還很瘦弱。這都是因為家裏沒有那麽多糧食，家裏的人就會把糧食先緊著要幹活的人，再來就是緊著兒子，而不是緊著女兒。

女兒就跟一個丫鬟似的，幹的比兒子多，吃的比兒子少。

雖然說不是每一戶人家都那麽對待女兒，但是有好幾戶都是那樣。那些小女孩也覺得她們應當幫著家裏做那些事情，她們也不覺得她們的哥哥弟弟少做事有什麽不對，她們還想著家裏的那些事情本來就是女人做的。

小寧懿幫助不了那麽多人，她就是種一些果樹，有的是灌木果樹，有的是高大的果樹。若是那些人山上的，也許還能遇見。小寧懿不是把果樹都住在深山老林裏，要是都種在深山老林裏，那些小姑娘就采摘不到，她們不可能去深山老林，深山老林裏面還有兇猛的野獸。

“是個小女孩。”小寧懿道，“小女孩的生活不容易，不過應當會比灰姑娘好。”

“怎麽就想到了灰姑娘？”和妃疑惑。

“就是想灰姑娘被人記著的是水晶鞋，要是沒有水晶鞋，王子都不知道她是誰。”小寧懿道，“而公主的女兒，自帶身份地位，不需要水晶鞋，會好許多。”

童話故事都是騙人的……小寧懿還哼了一句。

“是，童話都是騙人的。”和妃點頭，“你呀，成天就說這些童話，是想告訴大人童話是假的，還是想顯擺你知道的多？”

“當然是顯擺我知道的多啊。”小寧懿翻白眼，“你們大人早就被童話欺騙過，被童話的真實結局傷到後，你們哪裏可能還會覺得童話是真的。”

“……”和妃聽了這話，無話可說，他們確實知道童話是騙人的。關鍵是小寧懿時不時就喜歡說童話，小寧懿就很少說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。

“是不是在想我能不能說其他的？”小寧懿問。

“那你說說，你能不能說其他的。”和妃道。

“能啊。”小寧懿掰著手指頭數，“《梁山伯與祝英臺》、《孔雀東南飛》、《長門賦》……都可以的，我不是只會童話故事。”

“你還懂得《長門賦》？”和妃驚奇。

“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。”小寧懿還唱起來，只不過她也就只會這一句了，“這一句是精髓。”

小寧懿對手指，會精髓的一句就夠了，沒有必要知道那麽多。

“還有呢？”和妃問。

“這一句是精髓，剛剛不就說了嗎？”小寧懿鼓嘴，“額娘這麽問，會顯得女兒很蠢的。女兒又不知道那麽多，就別拆穿女兒啊。讓女兒顯得多才多藝，額娘的臉上不也有光嗎？”

“就你嘴貧。”和妃道。

“還有，孔雀東南飛，五裏一徘徊。”小寧懿道。

“那《梁山伯與祝英臺》呢？”和妃好奇。

“化蝶了。”小寧懿道。

“還有呢？”和妃等著小寧懿繼續說下去。

“沒了啊。”小寧懿委屈地看著和妃，“《梁山伯與祝英臺》就是化蝶的淒美，不然呢？不是記住最為核心的就可以了嗎？誰會記著其他的啊。”

小寧懿真的不記得《梁山伯與祝英臺》裏面的經典臺詞，也不記得其他的。她思考了一會兒，伸出雙手，上下擺動，學著蝴蝶飛，“翩翩飛？”

和妃被小寧懿的動作給逗笑了，“還偏偏飛呢，你上課的時候都在學什麽？”

“夫子又沒有教導這些啊。”小寧懿道，“夫子教導的是《三字經》、《百家姓》、《孝經》……還有一些其他的書。額娘，您看，夫子沒有說，我自己學的，是不是很厲害了。”

“就你這樣就只學那麽一句的，能有什麽用？”和妃道。

“裝逼啊。”小寧懿道，“其他小朋友不知道，我說一句，他們就覺得我老厲害了。額娘是沒有瞧見，學堂的那些小朋友有多崇拜我。他們都覺得若是能能有我這麽厲害，他們這一輩子也就值了。”

“等他們長大以後，他們就會知道你就是一個空架子。”和妃輕笑，“信不信，他們到時候知道的比你還多。”

“沒事，不是說小時了了，長大未必嗎？”小寧懿回答，“有的小孩子小時候很聰明，長大以後就泯然眾人，這根本就不需要我們憂心啦。”

小寧懿真心覺得這些都不是問題，她們完全可以繼續忽悠那些小朋友，“我還能飛，他們不能，他們會一直覺得我很厲害。要是我哪天不能飛，我就說我這個仙女被他們汙染了。”

“瞧你，他們還沒有長大，你就想要甩鍋。”和妃道。

“皇阿瑪長大了，可以甩鍋給皇阿瑪。”小寧懿瞧見皇帝從外面走進來，朝著皇帝揮揮手，“皇阿瑪今兒還是雙手空空來看我嗎？”

“去門口給你抱一盆花來，就不是雙手空空。”皇帝剛剛從禦書房那邊出來，他得知小寧懿回來了，便過來看看，“你跟你額娘又在聊什麽？”

“在聊灰姑娘的水晶鞋，聊女扮男裝的祝英臺。”小寧懿道，“祝英臺只有選擇梁山伯，這一段愛情才足夠淒美。選擇嫁給馬文才，那就是現實。”

曾經有人分析《梁山伯與祝英臺》，他們就說梁山伯是淒美是夢幻，適合談戀愛，而馬文才就是現實，女人最後嫁的人。

那些分析都各有道理，也正是因為《梁山伯與祝英臺》的淒美結局，才讓人記著。要是來一個現實一點的結局，那麽大家就覺得這個故事索然無味。沒了抗爭，變成了妥協，沒有了奮鬥，變成了鹹魚。

“皇祖母還活著的時候，朕讓你的姐姐嫁去蒙古，就有人跑到你皇曾祖母面前說不願意去蒙古，求老祖宗讓她待在京城，她可以一輩子都不嫁人。”皇帝想到了很多年之前的事情，“你皇曾祖母就那麽說，她本身就是來自蒙古，她嫁了過來，該輪到你姐姐嫁到蒙古去。”

當年，太皇太後根本就沒有到皇帝的面前說不該讓那些公主嫁去蒙古，大清朝初期，百廢待興，各種矛盾叢生。聯姻無疑是最好的選擇，順治帝前後的兩任皇後都是蒙古的，當今皇帝的後宮也有蒙古妃嬪，總不能讓人家一直嫁女兒過來，大清朝也該有女兒嫁過去。

在大清朝還沒有建立，他們還沒有入主中原的時候，他們就是不斷地聯姻。

“現實裏，有人反抗，卻不一定反抗到底。”皇帝拿起桌上的一個橘子，開始剝橘子，“你的姐姐就不是祝英臺。”

“是，電視劇裏的公主也是，明明不喜歡，都沒有逃婚。”小寧懿撇嘴，“尋常人家的姑娘，倒是有逃婚的。”

多少電視劇都是演尋常姑娘逃婚的，還有丞相家的。那些丞相府好像沒有丫鬟似的，外男能隨隨便便就見到那些千金小姐，就算有丫鬟，丫鬟還幫著傳遞書信。

小寧懿還想著那樣的小丫鬟是不是背主了，畢竟在一些才子佳人的故事裏，千金嫁給才子做正妻，小丫鬟成為才子的妾室。

“我長大以後……我……”小寧懿想自己應該不會逃婚，“應該不會跑，除非你們給我瞎訂婚，那我就要跑了。”

“不給你瞎定親。”皇帝哪裏可能給小寧懿瞎定親，小寧懿還這麽小。

皇帝想到了榮妃的侄子，他最近去榮妃那邊，榮妃還誇她的娘家侄子。皇帝能明白榮妃的小心思，榮妃就是想讓她的娘家侄子多跟小寧懿接觸，想著讓小寧懿嫁給她的娘家侄子。

皇帝沒有讓榮妃的娘家侄子滾回去，而是冷著榮妃一段時間。

這時，皇帝下的聖旨也到了蒙古。三額駙被降等了，成為了多羅貝勒。

“鐵打的部落，流水的首領。”宣旨的太監還特意跟三額駙說了幾句話，“沒有了這個額駙，還能有其他的額駙，您說，是嗎？”

宣旨的太監說的話，那也是皇帝交代他的話。

“是。”噶爾臧都被降為多羅貝勒了，他哪裏敢說不是。

噶爾臧知道這是皇帝讓宣旨的太監說的，這是在敲打他。若是他再對端靜公主不好，那麽皇帝就能換一個部落首領。噶爾臧哪裏願意沒有了部落首領的位子，若是他沒了這個位子，以後的日子就不可能好過。

草原上的部落本身就對女子的貞潔沒有那麽看重，要是誰當三額駙就能當首領，必定有男子願意娶端靜公主。

等宣旨的公公走了之後，噶爾臧不敢對端靜公主不好，他明白了，他這個部落首領在皇帝的眼中根本就沒有那麽重要。皇帝頂多就是因為他是部落首領，給他一次機會。

“公主。”噶爾臧再看端靜公主，他就小心翼翼許多，“那些不聽話的女子，送她們走了。現在，就是幾個生過孩子的。”

“留著吧。”端靜公主哪裏可能讓噶爾臧把那些女子都遣散，有的人也是無辜的，若是讓那些女子走，那些女子也不知如何生活。

嘉安宮，小寧懿正在準備水果籃。

皇帝看著小寧懿準備水果籃，就想著她要做什麽。

“要去看四姐姐。”小寧懿道，“就是恪靖公主呀。”

小寧懿想看看恪靖公主到底有多麽厲害，這麽厲害的人物，一定得見一見。她總得給恪靖公主準備一些東西，總不能雙手空空過去。

“我都沒有看過她。”小寧懿把蘋果放在籃子裏，這一個水果籃的水果真的少，到時候再拿出幾筐才好，“我生日的時候，她還有讓人送東西給我呢。”

“你記著？”皇帝疑惑。

“是啊。”小寧懿聽MK023說來往送禮得記一下禮，到了以後，才好還禮。小寧懿也就是讓智能機器人大致記一下，有的人沒有來見她，卻有給她送禮。

由於小寧懿還小，小寧懿也沒有給他們回禮，頂多就是和妃以小寧懿的名義回禮。

“聽說恪靖公主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公主，大清朝的公主就該像恪靖公主一樣。”小寧懿道，“她啊，出了名的，鼎鼎有名的。”

“她出名？你喜歡她？”皇帝想小寧懿根本就沒有見過恪靖公主，那些人也不可能特意在小寧懿面前說恪靖公主，皇帝好奇小寧懿怎麽知道的。

“跟你們說，我能看到史書。”小寧懿得意地道，“大清朝的歷史，可是我能知道，你們不能知道。”

皇帝告訴自己，小寧懿不只是一天兩天欠揍了。可是小寧懿是自己家的孩子，那麽自己就只能寵著小寧懿。

“我知道很多很多，想不想問我？”小寧懿雙手叉腰，“我不告訴你們喲。”

皇帝看著小寧懿那麽得意的模樣，伸手揉揉小寧懿的頭。

“發型要亂了。”小寧懿嘆息，“在人家準備出門的時候壞了人家的發型，是想他們看到我醜醜的一面嗎？不可能的，沒有宮女姐姐給我梳頭，我還能讓機器人給我梳頭。”

“你不是去見你四姐姐嗎？”皇帝道，“還怕你四姐姐覺得你發型亂？你過去，讓你四姐姐給你梳頭發。”

“這可不行。”小寧懿有些不大好意思，“才見四姐姐，沒有那麽熟悉，不能得寸進尺。”

“那你在你皇阿瑪面前，就能得寸進尺？”皇帝笑了。

“對！”小寧懿理直氣壯地道，“皇阿瑪，你在我面前，早就是一只紙老虎啦。伴君如伴虎，對我是紙老虎，對其他，依舊是一只兇猛地大老虎。”

“你還懂得伴君如伴虎。”皇帝盯著小寧懿，故意讓自己顯得兇一點。

“別裝兇，沒殺氣。”小寧懿道，“眼神，表情，不夠嚇人。”

“要是嚇到你，你就不理會皇阿瑪，又得皇阿瑪哄你。”皇帝無奈，自己的女兒，就只能哄著寵著，不能對女兒太兇，“去你四姐姐那邊，要聽你四姐姐的話，別亂跑，知道嗎？”

“沒事，要是被人發現，他們覺得我不好。我就說，我是大清朝無敵厲害的皇帝的親生女兒。”小寧懿頓了頓，“不對，在那邊的話，說四姐姐的名字也許更有用，那就該說我是漂亮又雷厲風行的恪靖公主的妹妹！”

皇帝：……或許恪靖的名號好用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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